第十八章 《天谴》

　　“林衍，我给你介绍一下，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过，‘九宇流派’开宗宗主中首屈一指的真衍王。”瞳难王微笑道。
　　林衍看向这身穿金甲的猿人壮汉，不用介绍其实也能猜到他的身份。
　　真衍王是原著中罗峰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老师，相比较而言，他的陨墨星传承只是继承了呼延博的全部遗产。
　　“拜见真衍王！”林衍恭敬行礼。
　　这是要比起瞳难王更强，已经无限接近宇宙尊者层次的人物，即便在虚拟宇宙公司，也不会在任何一个国主、尊者麾下，他们已经无需依靠宇宙国主、尊者了。
　　“哈哈，林衍，今天你可是在通天桥大放异彩，在公司里引起巨大震动，说起来，我人类族群已经不知多久未曾诞生过这般恐怖的天才！”
　　真衍王笑看着林衍：“我和瞳难相识亿万年，他平素低调清静，不喜欢指点后辈，可未曾想，竟会机缘巧合教导了你两年时间。”
　　“谢真衍王夸赞。”林衍躬身道。
　　“来，坐。”瞳难王招招手，让林衍也坐下，拿起那黝黑色的直筒状酒瓶，倒下一杯，晶莹酒杯中仿佛盛满了星辰，推到林衍身前。
　　再给自己和真衍王的杯中也添上。
　　林衍本还不怎么在意，可只是一瞥，不由一惊，目光都有些呆滞。
　　“这难道是‘五色星辰’？”
　　他在那三年也并非完全所有时间都放在修炼上，也偶尔和罗峰跟那些天才们聚会过几次，其中那蛮卡星的王子“乌卡”就很好酒，耳濡目染下，也便多了些了解。
　　这一瓶酒的价格，高达36万混元单位！
　　像类似于黑龙山星域的大型星域，价格也就只是30——100万混元单位！
　　而这酒瓶里面能盛装的酒液也就十杯左右罢了。
　　正常来说，便是真衍王、瞳难王这种层次的强横存在，无数年也才偶尔奢侈一次。
　　“哈哈，你这次是让我都吃了一惊，我看他们的反应，也是与有荣焉。”瞳难王随即笑道，“这‘五色星辰’对我们来说，也只是些享乐，可对你却颇有好处，我们既有这份缘分，无需跟我客气。”
　　“谢老师。”林衍点头，心中一阵感动。
　　或是两年前的瞳难王只是因为乾巫国主的举荐，和对他走法则本质路线有些兴趣，才会动念教导他一段时间，可之后的时间，确实颇多关心，很是亲切。
　　未曾因自己的身份和强大而展示什么高傲和威仪。
　　他总是闭着眼，却更世事通明。
　　“我说瞳难今天怎么格外大方起来，原来不是我的面子，而是沾了林衍你的光。”真衍王嘿嘿一笑。
　　他端起酒杯：“来，我们干杯。”
　　“干。”
　　瞳难王举杯，林衍也随之举杯。
　　一饮而尽。
　　这一刹那。
　　浑身仿佛每一个细胞都沸腾起来，就连灵魂都在战栗，血液流速瞬间加快，包括骨骼、脏腑器官都产生惊人的反应！
　　林衍感受着身体基因的变化、灵魂中的舒适，这种感觉，比起突破宇宙级，生命跃迁的感觉还要美妙。
　　他只是宇宙级一阶，这一杯五色星辰，对瞳难王、真衍王只是满足口腹之欲，可对林衍来说，却无疑是极为珍惜的宝物。
　　品味着这五色星辰的滋味，林衍一时感觉无比放松。
　　瞳难王这时才提及正事。
　　“林衍你今天的表现很好，你是原始秘境成员，在虚拟宇宙公司核心层地位都是极高，可在虚拟宇宙公司，竞争无比激烈，所有的资源都是要靠自己争来的！”
　　“资源是强者成长过程中极为重要的一环，这其中包括，争夺资源的过程。”
　　瞳难王顿了一顿。
　　“虚拟宇宙公司以这样的机制培养天才，涌现出无数强者，可是，在这背后，所积累的尸骨更是如山如海。”
　　“所以你同样要记住，你现在见到的这些鲜花锦簇，同样暗藏危险。”瞳难王语重心长道，“很多绝世天才刚开始惊才绝艳，可却在中途遗憾陨落，不朽之路，无比艰难，途中无数危机。”
　　“你既选择走剖析法则本质路线，又选择《宇宙混沌碑》，我也明白，你是想铸造更深的根基，才能建造更高的楼阁，这一点无可指摘。”
　　“可是！”
　　“你越是有野心，自然也要面对更大的危险，当你踏出混沌城后，你所看到的每一个机会都是要冒生命的风险去获取，你想要得到越多，风险也就越大。”
　　瞳难王轻声问道：“你真的能看到那些鲜花背后的东西吗？”
　　林衍不禁一怔。
　　事实上。
　　瞳难王通过这两年的相处，确实对于林衍非常看好，也很期待他能够成长起来的那一天。
　　但是有一点是不可避免的，等到走出混沌城，去了原始秘境，就需要完成虚拟宇宙公司发布的任务，来获取积分。
　　看上去林衍的天赋顺风顺水。
　　可是修炼不是天赋就够的，资源无比重要，秘法、兵器、辅助生命等等都是不可避免的支出，没有积分就买不起，就没办法迅速进步。
　　越是这般天才，所需要的资源就越恐怖，所以挑战的难度就越大，越容易陨落。
　　在他们成为不朽之前，这样的磨难是虚拟宇宙公司希望他们遭遇的。
　　甘愿以那绝大多数流星的陨落，来换得一颗璀璨星辰永悬天宇。
　　所以瞳难王也会担心，不为别的，而是担心如此年轻的林衍，他有这样的天赋，可是否有坚定的心智？
　　他是否会迷失在这些名利里，也迷失在那鲜花的光晕中，而看不清这脚下的遍地荆棘和那鲜花背后冥冥的阴影。
　　如果他日自己听到的是又一颗流星划过天际，徒留下几声慨叹，那该是多遗憾的事。
　　“老师，我明白的。”林衍微微点头道，“只有永恒存在，才能够看到这世界更美的风景。”
　　“若是不能，那些浮华和名利，只不过是过眼云烟。”
　　瞳难王点头道：“你能看清这些东西，自然是再好不过。”
　　“这些你记在心里便可以。”瞳难王随即一笑，“现在恐怕有很多宇宙尊者都给你发邮件了吧。”
　　林衍说道：“我离开通天桥，退出虚拟宇宙之后，就关闭了虚拟宇宙网络接收，暂时还不得而知。”
　　真衍王听到不由哈哈一笑：“你倒是机灵。”
　　林衍也能猜得到恐怕会有不少强大人物有意收他为弟子，而他现在地位太低，根本不敢直接拒绝。
　　所以暂时关闭虚拟宇宙网络接收，过段时间再开启，同时收到这些邮件，就可以从中进行挑选，而且也不至于得罪了谁。
　　“这样也好。”瞳难王也笑道，“林衍，你进步速度惊人，按照这种进步幅度，只要你不陨落，不走岔路，就算以后你的感悟速度减缓，可是……成为封王巅峰不朽神灵的难度也不算大。”
　　“历史上像你这般的绝世天才，除了中途夭折陨落的，其他最弱都是封王巅峰，跨入宇宙尊者行列的都不在少数，你既是展露出了这份才能，他们肯定会抢着收弟子……毕竟师徒关系，是最坚固的。”
　　强者寿命无限，所以亲人们一个个老死后，真正最亲的就是“老师”。
　　人类族群对于培养天才有这么完整的计划和巨大的投入，自然不会希望培养出一群白眼狼。
　　尊敬老师，这是人类族群非常重要的一点，就算将来超越了老师，也必须尊敬老师。
　　因为老师是指引你在修炼路上走得更快、更稳，真正一次次帮助你的，这恩德极大，如果谁不尊敬老师，会受到所有强者的鄙视不屑。
　　“你暂时就在我府中修炼，等过段时间，这件事情风波平息，再开启虚拟宇宙网络接收，到时候我们帮你出出主意。”瞳难王微笑道。
　　“可是……”林衍看着瞳难王，有些犹豫。
　　“你莫要看我，我们走的路不同。”瞳难王摇头道，“我能帮到你的不多，你若是作这般儿女姿态，耽误自身的天赋，我倒要小看你一眼。”
　　“我会教导你这三十年，有什么空间法则上的难题，便找真衍解惑，我和他相识亿万年，不分这些彼此，可我们不可能帮到你太多，等三十年后，便只有那些强大的宇宙尊者才能为你铺平道路。”
　　“此事，不必再提。”
　　林衍郑重点头。
　　然后站起身，深深躬身道：“老师的恩德，弟子永不相忘。”
　　在宇宙中的强者，寿命无比悠久，可以拜很多老师，但是林衍也明白，总不可能同时拜两个，这对谁都是不尊敬的事情。
　　“你刚刚喝了那五色星辰，现在去三楼的那间静室修炼吧。”瞳难王点头道，“里面的书架上放着一些书籍，你也可以随意翻阅。”
　　林衍有些疑惑，瞳难王能单独提出来，应该是有些不寻常的。
　　他恭敬行礼，然后便退去。
　　主厅便只剩下真衍王和瞳难王两人。
　　真衍王看着瞳难王，有些慨叹：“真难得，你有这般喜欢的后辈，可惜遇上的晚了些。”
　　“不晚。”瞳难王微微一笑，“只是些虚名罢了。”
　　“瞳难，你在那静室里留的是什么书籍？”真衍王好奇问道。
　　“《天谴》。”瞳难王言简意赅。
　　真衍王面露惊色：“难道你想……这你都舍得？”
　　“这有什么舍不得的。”瞳难王悠悠叹了口气，“他若是真能将《天谴》掌握，我倒是高兴，便将这教给他又何妨？”
　　瞳难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。
　　他说道：“便是当初的科谛，身为混沌城主的亲传弟子，都因异族而陨落，族群间的战争，才是他所将要遭遇的最大危险。”
　　瞳难王提到异族，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冷意。
　　“他所要面临的危险处境，还要尤甚当初的科谛，因为他太年轻了，还要很久很久，才能拥有自保的力量。”
　　“帮他一帮，又有何妨呢？”